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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:二婚老公故意扔了我的手机,却让我惊醒,挽救了我们的婚姻

2020-12-25 43 12/25

1

谭娟跟老马逛街时手机被偷了。确切地说,是她放在老马那里被偷的,这可要了命了。

那天,他们本来是去为老马他闺女结婚置办行头的,走到步行街谭娟把装了手机的手提包塞给老马,起身去了洗手间。等她回来接过包,就发现手机不见了。

其实丢的手机不是名牌,也不是最新款,但里边有她过世儿子的照片视频以及微信聊天记录。儿子没了的这两年,谭娟就指着这个续命,如今丢了,就是断了她的活路。

何况还是老马弄丢的。

谭娟疯了一样质问老马,怎么会单单就把手机丢了。

老马当然知道手机对谭娟意味着什么,他内疚,甚至懊悔,当时怎么没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塞回谭娟手里,也省得被陷于这般受难的境地。

面对谭娟的追责和杀人一样的眼神,老马手足无措,只能双手连连拍着胯骨,磕磕巴巴地说着,我,我也不知道咋弄的。

有人说报/警,又有人说,每天在这条街上丢钱丢手机的都数不过来,哪里找得回来。

谭娟哭得撕心裂肺。

谭娟说老马是成心的,成心把她儿子彻底弄没了,最好连她也随了去。

老马不再吱声。

事情已然成了这样,说什么也于事无补。

2

谭娟之所以苛责老马,是因为他俩是二婚,结婚时谭娟带着儿子,老马带着女儿,两个孩子同岁,生日也只差十天。熬了十多年,眼看就要拉扯成人,谭娟的儿子却因为车祸没了,对方赔了五十万,儿子的全部便只留在了手机里。

谭娟的天塌了,成日哭,成日念。刚开始老马和他闺女小马也哭也念,可日子还得往前过,不是常说生者坚强,逝者才能安息么。

谭娟不,她淹没在痛苦中,老马父女同情也理解,这世上可能没啥能疼过丧子之痛了吧。他们小心翼翼去哄去安抚,去倾听去帮助,他们等着谭娟站起来。

可谭娟还是每日哭呀哭,念呀念,她祥林嫂般终日哭诉不幸,怨念命运。尤其到了节日,她的悲痛就成倍增加,仿若要把每个大家高兴的日子,都哭成祭日一样。

当意识到痛苦终会随着时间寡淡,谭娟如临大敌。每日一醒来,她就迫使自己去回忆,去重复,去主动营造一种苦痛氛围,把自己整个人浸入。她要创造一种仪式,如苦行僧般完成对自己的救赎。

不仅如此,她还不准老马父女遗忘,不准他们踏足丧子丧兄以外的生活,她仿佛要将他们三人彻彻底底钉成守陵人一样。

老马没了耐心,逐渐对谭娟的痛苦视而不见,后来甚至躲着不回家。

谭娟更加哭,除了哭失子之痛,更哭自己遇人不淑。她骂老马狼心狗肺,骂老马要成心气死自己,好吞了她儿子留下的赔偿款。

如今他让贼偷了手机,就是最好的佐证。

老马不吱声,反驳一个老年丧子的母亲,哪怕一个字都是诛心之罪。

3

闺女小马回来问了事情经过,简单安抚几句就再无它话地匆匆出了门。

谭娟痛骂,果然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,你们都盼着我随了儿子去呢。

一旁的老马打定主意,打不还手骂不还口。

第二天一早,小马拿着找回的手机进了门。一夜未眠的谭娟又惊又喜,老马则只剩了惊。

终于上了岸的谭娟接过手机,赶紧开机翻看照片视频以及聊天记录,又把儿子发的语音从头听到尾,确认所有东西都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。

她探寻地看向小马,想知道她的命是如何失而复得的。

小马说她到附近店铺跟人家说明情况后,看了监控,店铺老板说步行街上有一伙固定的盗窃犯。时间长了,街上开店的人都认识,一看果然是其中一个偷的。

小马就跟男朋友在街上蹲守,一直守到傍晚,才在店铺老板的帮助下把那个小偷堵到。

根据形容,小偷记起来,说偷到手机后看到微信钱包里没有钱,也没有装支付宝,手机很旧也卖不了几个钱,就关机顺手仍到垃圾桶里了,具体是街上哪个垃圾桶,属实记不清了。

因为第二天四五点钟,就会有垃圾车来收垃圾,所以小马跟男朋友马不停蹄开始地翻找垃圾桶,终于在翻到第四个的时候把手机找到了。

谭娟听完是想说谢谢的,可能碍于自尊,又联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冷落,她终究没有说出口。她冲小马点点头后,就抱着手机去卧室沉沉地睡去。

4

只剩了老马父女。

小马说:“你何苦这样做呢。”

老马像是伏法但又拒不认罪的顽固分子,反问到,“你真去翻了半宿的垃圾桶?”

小马叹口气,“除了小偷是编的,其他都是真的。我本是去碰运气,能找到最好,找不到也没办法。可我从监控里看到是你把谭姨的手机关机扔了,我就知道这手机必须要找回来。

谭姨这些年对我们真心实意,弟弟走了她难受闹腾,就由她去吧,何苦再折磨她。”

“折磨?你弟走了,谁不难过?可人走了,不是我们的错,她无权绑架,更无权把我们同她一起钉在十字架上,要我们去陪葬!”

老马像是被点燃了。他不光要辩解,更要控诉。

“她痛苦,我们就无权幸福了?更何况她连你的快乐都要剥夺!她儿子是她的命,我闺女就不是我的心头肉了?!”

老马用食指不断戳指着心口窝,仿佛真要把胸膛捅破戳到了心脏上。

小马说:“爸你这是给我拉饥荒,给我背债呢。你俩的幸福不要建立在我身上啊。”

老马并没有被打断,继续说:“她儿子没了,我闺女就不能过生日了?因为十天以后就是她儿子的生日,我们不能庆祝,即便我炒几个菜意思一下,她都会举着手机哭哭啼啼一整天。

她儿子没了,我闺女在家就不能跟她爹亲热撒娇了,一亲近便是对她丧子的巨大嘲讽。

好,这些我们都理解。可上个月你定亲,那么多亲戚,还有我闺女未来的婆家人,她从一大早就举着手机,听一个死人的声音,又开始哭……”

“爸……”小马低低叫了一声,她觉得话有些冒犯了。

“我受不了了,我闺女有什么罪,她有什么权利去破坏我闺女的幸福!一想到下个月你结婚,她又要举着手机又哭又念,我整个人都要炸了,我就是要把手机扔了,就是要断了她的念想。我不允许她在我闺女大喜的日子,做丧气事!”

老马说到眼圈发红,终于停下。

小马摸了一把发酸的鼻头,说:“爸,其实我还好……”

老马打断小马,他不想听,他只想说。

“要说真心实意,谁又不是呢?我闺女跟她儿子一样大,可从小到大,她儿子要这要那,我闺女却从没主动开过口。

后来大了,她儿子要上空乘专业,花了那么多钱我从没含糊。我闺女上了免费的师范,没毕业就兼职往家交钱。

最后她儿子出了这样的事,我闺女又没犯罪,凭啥让我闺女背十字架!最后还要拿钱来膈应我们……”

老马说到泪落,他愤懑,也歉疚。他亏欠闺女。

小马再无话。可怜天下父母心,她如何不懂。

5

谭娟抱着手机,整整睡了两天才下床。

谭娟醒来后跟老马说:“老马,我做了一个梦。我梦到儿子来跟我告别,他说他在那边过得很好,让我放心呢。”

老马黑着脸不说话,他知道谭娟又要开始了。

谭娟这回没哭,嘴角反而往上翘了翘,笑似地继续说:“儿子还说让我没事别念叨他了,他说我在这边一念叨,就相当于往他那里去一通单线电话。他无论正在干着什么都要立刻停下过来接,我说的每句话他都听得到,却一个字都回答不了,太憋人了,更重要的是太耽误他的事了。

他说他现在谈女朋友了,有时候正给女朋友讲笑话呢,我又给他去电话,多扫兴啊。”

说到这里,谭娟抹了一把眼泪,接着又笑出了声。

老马还是没吭声,这回是不知道说啥,但他在听也在等。

谭娟倒不在意老马理没理她,直了直背又继续,“老马,你知道么,儿子说我烦,他让我有这工夫多去烦烦你,多去替他给未来的姐夫把把关……

老马,我已经答应儿子了,我不烦他了,以后我就只烦你,好不好。”

老马像被灼了心,他太难受了。

谭娟还说她错了,以后她再也不了。

6

初八,小马出嫁,艳阳高照。

谭娟身着红底金丝旗袍,配珍珠项链,脸上的笑热闹非凡。老马皮鞋衬衣,整个人更是喜气洋洋。

出门前,谭娟塞给小马一张银行卡,说是额外准备的嫁妆。小马不接,说钱你和爸留着养老,我自己能挣。

谭娟说养老钱你弟给我们留了,如果他在,也断不会空手让姐姐出嫁的。小马泪眼朦胧。

婚车走远,谭娟紧握着口袋里的手机在心里默念:儿子,你姐都嫁人了,你也可以放心了吧。

手机找回那天,谭娟并没睡死,老马的话她大概听了个全。她躺在床上想了整整两天,她太残忍了,对老马是,对小马更是。

那晚热闹散尽,老马和小马各自都往那个再也不会回复的微信号上发了条语音,他们说了同样的话,他们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妈妈。

如果星河那边真有一个熙熙攘攘,无苦无痛的世界,那他一定会收到的。

我们每一个落入深渊的人,都渴望被搭救,施救者从星光璀璨处伸出援手,说我们一起努力。可深渊里的我们却只专注他们身后的光明,质疑他们为何不跳下来,跟我们一起战胜深渊。

走出深渊者,从来不会质疑。他们虽借力,却始终靠自己,因为他们相信,幸与不幸都有尽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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