撰稿+摄影:李颖
“听阿嫲话过,以前冬至的时候好多仪式跟活动嘅。毕竟冬至大过年嘛。”
辉仔是土生土长的广州人。他的阿嫲早年住在番禺区的乡下,在石围的祖屋中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冬夏。
时过境迁,不变的还是广州那股繁盛的商业气息与文化韵味。来自北方中原的儒家传统与西洋文明、本土神灵传统交融碰撞,衍生粤人独有的文化形态,一代一代地传承与发展。
▲广州沙湾古镇。(图片来自华舆)
例如每逢冬至,广州人会例行祭祖。旧时,祭祖之地是各家宗祠。宗姓每家各户准备酒肉三牲、上等果品、冬至汤圆,用红盘装成,红纸点缀,拜祭先祖。一些大姓宗祠还会举行酬神戏会、大摆宴席等。冬至之日,似同春节一般热闹非凡。
明末番禺诗人屈大均曾赋诗云:
天上有寿星,饮酒辄一石。
人间有酒龙,
为寿亦过百。
此诗便是记载了冬至之时,广州家中宗祠祭祀先祖,以酒肉于供神明祈求安康赐福之场景。
冬至宗祠祭祖,是为了强化宗族间的血脉关系,也是为了明确宗族内部的利益分配。例如冬至祭祖旧俗中有“分猪肉”之俗。《广州市志》记载,是日大族中各家一起杀猪祭祖,祭毕按人丁分猪肉,耆老分双份(有民望的老者长辈获得双份)。
有些乡村或宗祠,另有分柑橘的习俗。广州白话中“柑”与“金”同音。同族相亲,冬至之日祭祖“分金”,寓意是祖先派利是,福荫祖孙后代。
古时祠堂还承担一个重要的功能——教化宗族子弟。如越秀区清代宗族书院便有近百所,大抵是家族书院,书院与祠堂合为一体。一些重视文教的宗族会选择冬至前后,为开学之时。冬至是阳气之始,此时读书也寓意迎阳而上。开冬读书之日,垂髫小儿穿新衣,以巾蒙首,以避见慵懒、非福相之人。孩童长辈会赠予孩童书笔纸砚,择良辰让孩童入祠堂书院,拜孔子像,请蒙师授读。
▲广州禺山书院,建于清代乾隆元年(1736年)。在清代中后期,大约现在的广州越秀区地域内,曾出现过一个全国罕见的书院群,达数百间之多。它曾将书院制度推向高峰,直接造就了当时的文化产业——书坊业,促成了清代广东文化教育事业的复兴与学术的重振。风雨沧桑,广州清代壮观的书院群如今所剩无几。(图片来自华舆)
▲庐江书院。(图片来自华舆)
现如今,虽然宗祠文化渐渐淡去,但冬至作为重要民俗节日,依旧在广州人心中保有纪念先祖、阖家团圆的文化内蕴。这一天广州人一家人要一起吃饭,称之为团冬。汤圆、糯米成为节日必备。
“宜家虽然唔使祭祖,但系我哋都要同父母阿仔女一齐食团圆饭。早些年仲专登去买面粉返屋企做汤圆。”
▲冬至做汤圆。(图片来自华舆)
冬节夜最长,难得到天光。北食饺,南食圆。家家捣米做汤圆,知是明朝冬至天。孩提时,母亲的话语常伴耳边“食圆大一岁,大一岁就要好好听话了。”离家千里,冬至之日围炉团聚。家中一碗甜甜的汤圆,释解归途的劳累,在父母的嘘寒问暖中,告别一年最长的夜,迎接日渐长兮的白昼。举报/反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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